21 第 21 章-《今夜雨至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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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原本觉得这小姑娘找茬心重得跟有病似的,直到文杉听到这还有什么不明白,冷冷剐去一眼:“什么年代了,当小三的还敢舞到正室原配的女儿头上?电视剧也不敢这么演啊,您说是不是呢,周小姐?”

    刀子直接往最软位置插。

    周伽敏面色遽白,十指紧紧陷入掌心,余光里跟着她的助理好似都在生起嘲笑的目光。

    她一向最爱面子,自然忍不了,抬手便要将人往台阶下推。

    温臻眼疾手快,直接反扣住她的手腕,目光凛凛:“周小姐,奉劝你要吃演员这口饭,就得注重自己的品行。”

    “学艺先学徳,做戏先做人。这个道理,该从你入行开始便要铭刻于心的,不管你是否科班出身,请记得,作为一个公众人物,你代表着什么,有些不好的视频流出去,喜爱你的,不喜爱你的,这些流言蜚语,你又能承受得住么?”

    四周空寂寂,女人清泠声线无比清晰地回荡此间。

    温臻冷冷甩开她的手腕:“这些道理,还需我来教你?那就当是我免费为你上的一课好了。”

    力道迫着周伽敏往后踉跄几步,她十八岁入行,迄今为止也才一年整,因着起点高,背后又有大靠山在娱乐圈根本没有吃过苦,加以一些天赋的原因,即便是李臣之的新作,选她也无可厚非。

    心高气傲的人,是受不了被厌恶之人教训的。

    缓过一阵劲后,周伽敏凝着前方那道袅袅婷婷的影子,冷嘲道:“如今跟那位的语气,倒是学了十成十,可温臻,你有他的手段和本事吗?”

    温臻步履稍驻,似想到什么般:“步人后尘的本事,我远不及你。”

    若说文杉是插刀高手,那温臻便是投毒高手。

    一刀下去或许痛到鲜血飞溅,但毒药洒下,是要命的。

    夜色渐渐掩盖她的身影,州市的夜,有风徐徐拂过庭廊。

    周伽敏面色苍白,身体摇摇晃晃立在风中。

    一直到登机,文杉还在偷瞥着温臻神色。

    见她神态自如地拿出Airpods,取出一只递给她:“要听歌吗?”

    文杉摇摇头直说:“我担心你受影响。”

    “受什么影响?周伽敏影响不了我。”

    她将耳机戴上,音量开得低。

    “那温则译呢?”

    温臻掀睫扫她一眼没答,又闭眼小憩。

    舷窗外黑漆漆的一片,什么也看不清,温臻半侧着身子,凝着窗外深色。

    她有多久没听过温则译三个字?

    快要十六年了吧。

    若不是后来长大一些,又在爷爷书房里见过一次全家福照片。

    她想,她该忘记这个人的。

    世人都说,父母是最爱你的人,只有父母可以无条件地信任、依赖,是你永远的靠山。

    但世人说得不对,

    这世间,还有一类父母,生而不养,可以将年幼的孩子随意抛弃,只为追求自己所需的自由。

    可,若你需要这份自由,又为何要让这条生命临世?

    温臻轻轻闭了闭眼,睫毛膏好像融化了一点,窗外的黑云忽而闪动亮光,广播也随即播报落地时间。

    两个多小时的航程已至。

    深夜十一点半,飞机抵达机场。

    首都的魅力在于,即便是深夜航班,机场依旧人潮拥挤。

    来往旅人匆匆,她只是其间一粒砂砾。

    没了等专车的耐心,两人直接在出口搭乘计程车,文杉的住址与她完全相反,两人便分开乘坐。

    分手后,温臻上车报了檀庭位置。

    司机大叔刚输入导航,便同她商量:“姑娘,你这地咱可开不进去,还需你往里头走一段行吗?”

    檀庭除了业主车辆,旁的车确实不能进,尤其是这类计程车。

    温臻点头说好。

    彻底到家的时间直接是凌晨。

    温臻拖着行李箱往前走,浑身充斥着舟车劳顿的疲乏感,走到一半路,她突然回想自己为什么要折腾到半夜非要回来?

    脑中却不受控制地开始盘旋起那句——“京市今日有雨。”

    步履一顿,她不知前方这条路还要走多久,还会有多累。

    身后忽闪一道白光,刺目到温臻抬手去挡,视线渐渐在光源中缓和,只见一台深灰色科尼塞克正朝她缓缓驶来。

    车牌号是一串嚣张的连号。

    熟悉到不能再熟悉。

    后排车座的车门霍地一声打开。

    光源逆着,男人自车门处而下,强光敛去时,只见其修挺身姿立在那端,气度朗朗又颓唐,而后朝她徐步走来。

    靠近时,月光照在道路两旁的樟树上,夏夜的风拂过她乌亮的长发,吹得树叶簌簌。

    满地斑驳树影中,交叠他们的影子。

    晏朝聿单手提起她的行李箱,眼里藏着阴色觑过上面放着的大束鲜花,一手扶住她柔软的腰肢,指腹摩挲几下。

    声线喑哑:“几时到的?”

    “刚到。”

    温臻嗅着他衬衫上的酒气,估算着时间,他应该才从一场宴会离开。

    可因他这样频频又突然闯进她狭窄的世界里,于是她又明知故问:“你喝酒了?”

    光源照在女人的面孔,浓睫处好似花了一点妆,但这张脸依旧美丽。

    是蛊惑人心的最佳利器。

    晏朝聿下颌微颔,牵起她的一只手,带着人往车里走。

    上了车,灯光直直照下来,折射几段,光线昏昧,空间也变得狭窄起来,男人侧身将车门关上,车速缓行,他的衬衫起了几道褶皱,温臻侧眸看他微阖的眼,和紧皱的眉。

    晏朝聿握着她的手放在腿上,喘过一息,复而抬眸,一双深沉的眸子攫向她,另一只手穿过她的乌发,摁向雪颈处,气息相对,温臻嗅到他唇中浓烈的酒气。

    心间微晃。

    咫尺间,她将男人半垂的长睫看得分明,再往下是他挺拔的鼻,微红的唇,还有——

    滑动的喉结。

    温臻美眸涟涟,低声唤他:“晏朝聿。”

    这样氛围里,心和眼,口和耳,只在一厘距离,太近,太近;

    谁又辨得清、捉得紧理智呢?

    差不多的夜,差不多的一台车。

    晏朝聿深沉沉的眼里泛起阴色,半敛眼睑凝着她,喑声问:

    “上次在车里,不是喊老公?”

    (本章完)

      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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