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击筑饮美酒,剑歌易水湄。 少年负壮气,争博勿相欺。 生于东方,姓为东方,此生路长,渐行远离。 “东方渐离,见过始皇帝陛下。” 持墨色古筑,口中虽称礼,然腰却是挺的笔直,丝毫没有对始皇禹政有任何下拜之势。 “大胆!” 白萧然厉声大喝。 “见帝不拜,乃为死罪。” 手中长云刀起,刀刃于残阳下泛着血芒,作势便是要将这眼前人头颅斩下。 亦是在同一刻,于东方渐离周身,更是有着数柄飞刀环绕脖颈,只要不远处的少年阿一微微勾动手指,这飞刀便是会掠过东方渐离脖颈,将其项上人头刀落。 “渐离命薄,死亦何如,只是今日我若命陨,始皇帝陛下此生恐是都将无法入烈阳一步。” 面对实力已经达到极道四重天的白萧然以及刀王太河传人,东方渐离神色未有分毫变化,更是没有半分惧色可言。 东方渐离一语出,白鬼与姜越皆是眉头皱起,二人相视一眼之后。 白鬼望了眼白萧然,姜越则是看向阿一,目光授意之下,白萧然退至一侧,阿一亦是指间回转,将这飞出的刀尽数收回刀匣。 “足下到此,所意何为。” 姜越凝视着东方渐离,冷声问道。 这位被世人誉为「大乐师」的东方渐离,乃是天下第一击筑师,其一手击筑之音妙传为仙乐天籁。 始皇元年,东方渐离曾受始皇召见入烈阳为宫廷乐师。 然,晨曦破晓时分入的烈阳宫,夕阳晚暮之刻出的烈阳宫。 一番烈阳宫行,身躯并无任何变化,只是那一双眼,瞎了。 “受人之托,来此为始皇帝陛下击筑一曲。” 东方渐离的声音很是平静,仿佛在他面前的并不是千古一帝的嬴始皇,杀人如麻的人屠白鬼,百战杀万人的烈侯姜越,而只是一些寻常听曲客。 “呵,有意思。” 始皇禹政折身望向东方渐离,似是回忆起旧日往事。 当年他召东方渐离入烈阳,授东方渐离堪比九卿之位的宫廷大奉乐一职,命其为自己即将举行的称帝大典击筑新曲,可这东方渐离,宁愿自毁双目,亦是不击筑高歌,最后始皇禹政惜其才,将他放出了宫。 “受何人之托。” 始皇禹政一语,东方渐离只是不答,以沉默回之。 “陛下问话,岂敢不答?!” “东方渐离,摸摸你的脖子有几个脑袋,敢于圣前这般无礼。” 白鬼的声音中透着肃冷杀意,就算他下一刻砍了东方渐离的头颅,旁人都不会感到丝毫惊讶。 青白长袍,于风中伴着墨发飞扬,双目以白绸覆之,却仿佛能够目视一般。 东方渐离并未理会白鬼威胁之语,只是神色平静的望着始皇禹政,所要说的一切言语,似都已然在混血腥风之中道明。 “你需要朕准备什么。” 始皇禹政没有继续去追问东方渐离口中所说的那位「所托之人」,又或者说始皇已经猜到了那人是谁。 “我需要城中魔物,尽数出之城外。” “陛下之机会,只有一次。” 东方渐离的语气依旧平静,仿佛这世间一切,都无法拨动他的心弦。 然,这平静的语气中透着自信。 此话一出,白鬼与姜越都是眉头紧皱了起来。 他们两个都是历经百战的统帅,这一生大半辈子的时间都在沙场之上驰骋,自然明白一场仗应该是怎么打的。 这三天昼夜对烈阳城的连续猛攻,看似攻势迅猛无比,实则双方都没有动用真正的实力。 稍作统计下来,其实这三天伤亡的二十万嬴军,其中只有三万是姜越麾下边军,两万是白鬼统帅的黑龙铁骑,其余的都是从地方汇聚而来的军队。 也就是说,嬴军主力并没有受到重创,更是没有全力攻之。 而从烈阳城涌出的魔物数量,最巅峰时期也不过只有三十万之数,这只是烈阳城中魔物数量的不到三成,可见那云中君吴福亦是没有使出全力。 现在若是要引出烈阳城中所有魔物,那就代表姜越和白鬼都得豁出去老本,麾下边军与黑骑都得尽数投入战场。 如此一来,这便是最后的大决战。 以兵法而言,应当先行探而试之,于僵持之间抓住敌手的破绽,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,全力破之。 可现在,不论是姜越还是白鬼,都未曾发现烈阳城防的破绽,以他们两个数十年的战场经验来看,根本不适合发起最后决战。 大决之战并非玩笑,一旦发起,便无悔地,必有决胜,才可方休。 “可。” 还不等姜越与白鬼思索完现在发起大决战的利弊,始皇帝的声音已然响起,这也代表着最后的决定。 白鬼与姜越,彼此互视一眼。 心中纵有千言,这一刻也是全部都咽了回去。 他们二人都明白一点,始皇帝禹政并非是不知兵之人,若论兵法,始皇在兵法上的造诣不会逊色于天下任何一位名将。 故而,他们当下心中所担心的,所考虑的,始皇帝实则都很清楚。 既然始皇帝陛下心中都清楚,却依旧做出了决定,那他们两个劝也无用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