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这一夜,很漫长。 当沈妙言失去意识时,那种被火焰与冰水包围的恐怖感觉,就又席卷而来。 她沉沦在冰凉的水底,静静躺在冰棺中,根本动弹不得。 很疼。 很孤单。 很绝望。 窗外的树,盛开着千万朵梨,清丽绝伦至极。 只是梨树下的黑袍男人,却不见了踪影。 夜色凝结成露,点缀在枝头的梨上。 周遭的一切,都是晶莹剔透的触感。 这里是北幕天山。 它是北幕最巍峨的一座山,山腰上云雾缭绕,透着神秘的美。 山中几乎没有什么绿色植物,覆盖在这里的,是一眼望不到边际的白雪。 偶有丛生长在这里,开出的朵,却也是晶莹剔透的色泽。 天山之巅,有一座天然形成的巨大天池。 这里终年落雪,可是天池的表面却并没有凝结成冰。 水很凉,却并没有凝结成冰。 甚至,还生长着几丛冰清玉洁的雪莲。 天池四周开满了奇异的朵,俱都是晶莹的纯白色泽,如同上苍从天穹处伸下妙手,雕刻而成的精致霜。 而就在这种人迹罕至的地方,居然弥漫着一股酒香。 远远的,甚至有男人的吟唱声传来: “为官的,家业凋零; 富贵的,金银散尽; 有恩的,死里逃生; 无情的,分明报应。 欠命的,命已还; 欠泪的,泪已尽。 冤冤相报实非轻, 分离聚合皆前定。 欲知命短问前生, 老来富贵也真侥幸。 看破的,遁入空门; 痴迷的,枉送了性命。 好一似食尽鸟投林,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……” 男人身着月白绣银莲锦袍,腰间系着的宝相银丝腰带,把他的身姿勾勒的十分挺拔修长。 乌木簪束起一半的漆发,剩下的一半披散在腰间,连发尾的弧度,都透着散漫与雍容。 他踩着一双厚底锦靴,修长的指间还拎着一葫芦美酒,吟唱几句,仰头喝上几口,与这冰天雪地间,竟像是自在神仙。 他生着一张人神共妒的面容,岁月流逝,即便如今已是而立之年,却反而叫他更有种超脱世俗的仙风道骨之感。 尤其是那双艳丽雍容至极的丹凤眼,仿佛蕴藏着这天山的孤绝冷傲,又仿佛潋滟尽这天池莲的绝丽艳美。 他的美,是能灼烧掉人双眼的热烈美。 凡人,不敢逼视! 他仰头,朝嘴里倒酒,酒葫芦里却已是空空如也。 他骂了句什么,将贵重的紫金酒葫芦随意往雪地里一扔,随即就像赖皮似的,就这么在雪地上盛开的繁间,呈大字躺下。 雪温柔落于他的眉宇。 他很美,美到与这天地造化般,犹如鬼斧神工。 然而他的脾气,却不怎么好。 他忽然坐起来,随手拔掉一簇那些世间难得一见的奇异草,赌气般扔到远处。 他仰起头,望向天空的孤月。 “月儿很孤单,我也很孤单……” 他轻声呢喃。 绯红的眼角,实在是难掩醉意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