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她折下一枝仍带绿叶的石榴枝,扬长而去。 张祁云早等在了大雄宝殿外,见她过来,轻声道:“可要返回宫中?” 沈妙言不语,沉默着踏进大雄宝殿,仿佛祭奠般,将那枝石榴树枝轻轻放在香案上。 她仰起头,虔诚地注视着那尊金身佛像,“我不知世上是否有神明,但您若真的存在,就请您庇佑他……他对得起苍生,对得起家国,此生中唯一对不起的,只是那道不该下的圣旨。如今想来,他大约也曾日夜忏悔过吧?” 佛祖用细长的眉眼,慈悲地俯视着她。 香案前供奉的晚秋莲,正一瓣一瓣圣洁开放。 不知过了多久,沈妙言眼圈红红地笑了笑,转身离去。 有初学念经的小和尚,诵经声透着懵懂,随风弥散在山寺中: “……下兜率天宫,皇宫降迹,雪岭修因。鹊巢顶,三层垒,六年苦行。若人皈依大觉尊,不堕沉沦……” 她和张祁云从人迹罕至的后山门,径直离开了承恩寺,再度往沈国公府的陵园而去。 先前楚华年在,她并不觉得她可以好好拜祭家人。 进了陵园,她径直踏进沈家祠堂。 祠堂中光线昏暗。 她跪坐在房中的蒲团上,面对那上百块牌位,目光最后落在爹娘和祖母的牌位上。 她有很多委屈想告诉他们。 她知道在他们眼里,无论她长成多少岁,她仍然是个小孩子。 秋日午后的阳光透着懒意,从窗棂中透进来,在她的裙摆上跳跃。 她把她离开楚国的这八年,细细与他们诉说。 说到欢乐时,笑得像个未经世事的小姑娘。 说到伤情处,又眼泪簌簌仿佛被人欺负而向爹娘寻求保护。 人这一生很长,却又很短。 足足八年啊,那八年时光于她而言无比漫长,可如今细细道出,却也不过大半个时辰的光景。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