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那只抓住赵方旭脖子的爪子,并非血肉,也非纯粹的白骨。 漆黑的指节上,缠绕着肉眼可见的怨气,像一条条微小的黑蛇,在他皮肤上游走、嘶鸣。 窒息感只是其次。 真正恐怖的,是那股透过爪子,直接侵入神魂的、彻骨的冰寒! 赵方旭引以为傲的意志力,那份在无数次会议和博弈中锻炼出的钢铁神经,在这股力量面前,脆弱得如同被洪水冲刷的沙雕,瞬间分崩离析。 他看到了。 透过那只爪子,他看到了万魂幡内部的景象。 那不是一个平面,而是一个无边无际的血色空间。 亿万万的魂魄在其中互相撕扯、吞噬、哀嚎。 他们没有理智,没有记忆,只剩下最纯粹的痛苦和怨恨。 永恒的折磨。 “不……” 一个破碎的音节从他被掐紧的喉咙里挤出。 然后,一股温热的液体顺着他的裤管流下,滴滴答答地落在会议室昂贵的地毯上,散发出骚臭的气味。 刚才那个高喊着“正直”、“理想”、“责任”的哪都通最高董事,在被拎出窗外的瞬间,尿了。 他那张保养得宜、不怒自威的脸,此刻扭曲得不成样子。 眼泪、鼻涕、口水混杂在一起,再无半分平日的威严。 身体被猛地向上一拽,玻璃窗在他面前化为齑粉。 狂风灌入喉咙,他像一条被钓出水的鱼,徒劳地张着嘴,却发不出任何声音。 他被拖拽着,急速升空! 地面上的哪都通总部大楼,在他眼中迅速缩小,变成一个火柴盒。 死亡的阴影,从未如此真切。 求生的本能,压倒了一切尊严与理想。 “噗通!” 赵方旭在半空中,用尽全身力气,竟然扭转身体,朝着刘安的方向,朝着那片被黑幡笼罩的虚空,硬生生跪了下去! 尽管他整个人都被那只骷髅爪子提着,姿势怪异无比,但他确实是在下跪。 “饶命!大人饶命啊!” 他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,那是一种撕心裂肺、混杂着哭腔的尖叫,难听得像是夜枭的哀鸣。 “我……我给您做仆人!做狗!我给您当牛做马!” “我也是被逼迫的啊!” 赵方旭涕泪横流,语无伦次地嘶吼着,“都是他们的主意!是他们要研究您,要冒犯您的!我……我只是个执行者!我身不由己啊!” 他甚至抬起一只颤抖的手,指向下方那栋渺小的建筑。 “是他们!都是他们的错!大人,您明察秋毫!我愿意为您指认他们每一个人!我愿意为您清理门户!求您给我一个机会,一个为您效犬马之劳的机会!” 这一刻,那个运筹帷幄、不苟言笑的赵董彻底消失了。 取而代之的,是一个为了活命,可以出卖一切的、卑微无耻的小人。 然而,回应他的,只有越来越近的、令人灵魂战栗的压迫感。 他离那面遮天蔽日的万魂幡越来越近了。 起初,他只能看到一片翻滚的黑气和无数模糊扭曲的面孔。 但现在,他能看清了。 他看清了那些面孔上的每一个细节! 一个穿着古代儒生长袍的魂魄,眼眶空洞,黑色的血泪从其中不断涌出,他的嘴张得极大,下颚几乎脱臼,却发不出任何声音,只有无尽的绝望。 一个怀抱婴儿的女鬼,她和她的孩子被一根怨气凝结的长矛钉在一起,她的表情是极致的怨毒,而那婴儿的脸上,却是一种永恒的惊恐。 一个金盔金甲的将军,半边身体已经腐烂,露出森森白骨,他似乎还在冲锋,还在咆哮,但他的对手,却是身边同样痛苦的魂魄。 第(1/3)页